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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患者在台湾的境况(1) - 2001-07-25


艾滋病的蔓延已经给许多国家带来严重的打击。不安全的性行为是艾滋病的主要传染途经之一。在西方社会里,关于艾滋病的教育和艾滋病患者的权益,早已经成为公开宣讲的经常题目。但是,在讲究面子华人社会里,人们对于艾滋病往往讳莫如深。美国之音记者扬帆最近前往台湾,采访了一些艾滋病患者、社会和宗教团体以及政府官员。下面扬帆报导的第一部份:

*母亲知道真情后痛苦万分*

在台北的大街小巷上,像歌星张惠妹这种西方化的流行歌曲不绝于耳。随着越来越多的西方文化进入台湾,令人谈虎色变的艾滋病也在台湾扎下了根。

小方:�我是大概99年5月检查出来的,那时我发高烧,被送到林口的长庚医院急诊。他们检查说我的血好像有点问题,后来被推到病房去住的时候,医生就在病房夸张地大声喧哗,而且先告诉了我的家人。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我看我大姐的脸色怪怪的,我就问她,她也不敢说。因为当时我身体的状况满糟的。 �

这是病人小方。小方是一位同性恋者,今年32岁。当他的母亲得知他感染上艾滋病的时候,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中国人的母亲能说什么呢?她们只能把痛苦深深地埋在心里。我来到小方在桃园的家,试图采访他的母亲。情急之下,我找到小方的大姐,但是她只答应接受电话采访。

下面是记者同小方大姐的一段对话:

大姐:�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也很同情他,但有时也很生气。他本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现在得了这种病,他的人生等于就没有了。�

记者:�现在你们的邻居都不知道吧。�

大姐:�不知道。因为我们都不讲。�

记者:�为什么呢?�

大姐:�我要是讲出来怎样面对人家呢?有的人愿意接受,有的人不会接受啊。�

记者:�另外一个姐姐的态度和你一样吗?�

大姐:�她比我还激动。知道她弟弟生病就骂他,她说,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会被他气死的。�

记者:�你在医院里照顾你的弟弟,先生和孩子有意见吗?�

大姐:�我孩子不知道。我老公他没有意见。�

记者:�如果有一天你弟弟病重去世了,你们将如何对周围的邻居解释?�

大姐:�现在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哭泣声)

*公司逼迫小方辞职*

小方的大姐这时已经泣不成声,我们的谈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然而更让小方伤心的是,他的病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打击。由于病情反复,小方先后两次住院。尽管他没有告诉公司住院的原因,但是公司还是从保险公司那里听到他患艾滋病的消息。

小方:�2000年4月的时候,我打算回去复职。我们的经理跟我讲,公司知道你生的什么病,希望我自己自动离职。他说我要不离开也可以,但是他要把我调到南部去。我不愿意,太远了,不方便。他当时是半威胁地告诉我说,如果自动离职公司会给我一定的补偿。我想,就是我不辞职,我也会在公司遭遇到很多的问题,他可能会找很多的理由和借口进行刁难,甚至想尽办法开除掉。我就签了自动离职书,其实是我们经理帮我主动写好的,让我签名就好了。在离开的时候,他在我后面,不准我跟任何人讲话。就是让我赶快走就是了。�

*陈先生在贫病交加中挣扎*

在台湾的采访中,经常听到艾滋病患者被解雇的案例。在台湾南部高雄市的[爱之希望协会]就遇到了这样一位病人。这位只把自己叫做陈先生的艾滋病患者说,他在患病前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公务员,当查出患有艾滋病后就被解雇了。

下面是记者同陈先生的一段对话:

陈先生:�我是在捐赠血液中被筛检出来的,台湾卫生署以很官僚的方式由上往下层层通报,我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

记者:�当你的领导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陈先生:�因为艾滋病在台湾是法定传染病,所以把我强制隔离,就是把我带到一个医院,隔离起来。我自己认为,我是由性行为感染的。把我和一般人隔绝起来没有用啊,因为我不会和任何人都发生性行为关系。�

记者:�你的性行为是同性还是异性?�

陈先生:�我是一个双性恋者。我是没有使用安全的性行为,直接讲就是没有使用保险套,就这么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到了医院之后,我就下定决心逃离医院,我要去做一个逃犯。我只是生病,我没有犯罪。我当天晚上就走人了。�

记者:�真的!怎么跑的?�

陈先生:�至少他们不能拿手铐铐我,也不能拿手枪顶着我啊。有机会就跑啊。更糟糕的是,我的工作被强制中止。就是因为艾滋病是法定传染病,所以我就不能从事公务人员的工作。�

记者:�他就通知你?�

陈先生:�不用通知我呀,就是下一道文令,我就走人呢。�

记者:�是不是有一道正式的文件下来?�

陈先生:�对的。对我来说,既生病,又没了工作。我要面临死亡,我又没有钱继续活下去。所以这种打击是相当的大。因为我当公务员的时间没有多久,我只好依靠微薄的退休金维持生活。�

*露德之家是艾兹病患者的庇护所*

但是令艾滋病患者感到幸运的是,台湾不少宗教和非政府组织在他们最困难时候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位于台北车站附近的天主教[露德之家]就是其中之一。正当我考虑如何面对教规严厉的天主教开口大谈性爱和艾滋病的时候,这个艾滋病患者之家的气氛顿时让我大松了一口气。

下面是记者同[露德之家]工作人员CELIN的一段对话:

记者:�这个活动中心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场所。�

CELIN:�对,对。在这里互相彼此支持,会觉得很安全,不会受到歧视。在这里不会担心会被曝光,不要担心会受到伤害。我们有缝被单,有读书会,还有音乐会,聚餐啊,药商也会来讲解药物的使用方式。�

记者:�那么你们明天的活动主题是什么呢?�

CELIN:�明天是[如何享受性爱]。�

记者:�是在这个场所吗?�

CELIN:�是在这里。�

记者:�是不是觉得[如何享受性爱]和天主教的教义有什么冲突?�

CELIN:�不会,不会。我们不会开口闭口向人家传教,�哎呀主爱人啊!�。没有没有。我们......�

这是露德之家的工作人员CELIN。她不愿意告诉我她的真实姓名,因为她所接触的艾滋病患者不希望人们知道她是为他们服务的。

采访期间,我接触了许多艾滋病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只是知道他们是小向、小台、陈先生、小方、KEVIN、九孔等。他们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够象其他疾病的患者那样得到社会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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