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媒体看中国: 悼念李克强,当局和民间:同曲不同调

2023年11月2日,中国原总理李克强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举行。中共领导人习近平夫妇以及其他在北京的政治局常委等要员出席。仪式结束后,李克强的遗体被火化。

已故的中国前总理李克强星期四(11月2日)火化。中国共产党领袖习近平及中共最高领导层即中国事实上的最高权力机构中共中央政治局其他6个成员参加了李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另外一方面,世界媒体注意到中共当局采取严密控制措施,应对民众借着悼念李克强所抒发对习近平的不满。

官媒的报道 民众的不满

在中国国内外的许多观察家看来,在习近平的独断专行越来越肆无忌惮、中国经济陷入困境也被众多中国民众认为是其独断专行的结果之际,被习近平排挤出局的前总理李克强的突然去世給习当局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挑战。

在中国国内以及国外,也有许多人认为并声言李克强之死是习近平当局蓄意谋害的结果。中共当局对这种推理、猜测、指责、谴责明显不知所措,这一局面在一些观察家看来更是凸显出习当局对李克强之死以及它所引发的名为悼念、实则抗议的后续发展穷于应对。

但观察家们也注意到,习当局尽管没有直接地、公开地应对来自民间的对当局不利的舆情,但当局也不动声色地采取了应对措施,其中包括中共权威新闻宣传机构新华社11月2日发布的习近平参加李克强遗体告别仪式的照片。

新华社发布的那张堪称权威性、定调性的照片显示习近平与李克强的遗孀程虹握手,习近平身后是习夫人彭丽媛。早些时候,中共官方在李克强去世时发布的讣告则说:“2023年3月,李克强同志不再担任国务院总理职务。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后,他坚决拥护和支持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关心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坚定支持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星期四发出的报道说:“中国前总理李克强的突然去世,引发举国悲痛和哀悼。但对许多人来说,这似乎也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表达一直受到压抑的针对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以及对习所引领的中国发展方向的不满。”

生前被排挤,死后被警戒

在过去的几天里,世界媒体的中国报道的一个主题就是中共当局竭力控制中国民众借着悼念李克强之际表达对习近平当局的不满并高度警戒这种不满发展成正规的群体性抗议。

英国《卫报》星期四报道说:“在中国前总理李克强的葬礼举行之际,数百人聚集在中国的一个国家公墓附近。便衣和穿制服的警察在通往殡仪馆的道路两旁排列,阻断往来车辆通行,要人们不要停留,同时密切监视非官方的或外国的媒体。

“政府试图防止大规模的哀悼活动,因为政府认为这种哀悼活动可能引发社会动荡。因此,公开悼念李克强受到了严格控制。

“2013年,当李克强就任总理时,人们期望他能大力支持私营企业,让自由市场蓬勃发展。但习近平使自己成为数十年来最有权势的中国领导人并加强了对经济和社会的控制,李克强由此几乎没有什么权威了。习近平随后授予自己作为中共最高领导人的第三个五年任期,并在中共的高层安插了全部忠于他的人。

北京与合肥的警戒

《日本经济新闻》11月2日分别从北京和李克强的老家安徽合肥发出的报道说:“中国官方媒体新华社2日报道说,在上海逝世的前总理李克强的葬礼在北京举行。习近平主席等7位中共中央领导集体出席。当局担心追悼会招致对政府的批评,并在北京和李的家乡安徽合肥保持警惕。”

日本时事通信社同日报道说:“10月突然去世、享年68岁的中国前总理李克强2日在北京郊区的八宝山革命墓火葬。附近路边聚集了许多人,周边地区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2日上午,公墓周围部署了众多便衣与身着制服的保安人员,车辆限制通行。路边挤满了市民,其人数大大多于警察。警察呼喝他们不要停留。 一辆又一辆据信是送葬者的黑色汽车驶入公墓大门。”

哀悼与控制

法国主要报纸之一《西南报》11月2日在报道李克强火化新闻时給读者提供了这样的新闻背景:

“(李克强去世后,中国的)网民还大量转发分享他的一些最著名的名言,其中包括 2022 年 3 月他表示支持1970 年代末启动的中国改革开放政策。他以比喻的方式说,‘黄河长江不会倒流’。他说这番话是为了让那些担心中国闭关锁国的人放心。当时,中国由于其所谓的疫情清零政策非常孤立于世界其他区国家。

“在中国社交媒体微博的平台上,中央电视台发布的有关李克强的消息下方的数字显示,有超过 20,000 条评论, 但只有 13 条可见。这显示了这一消息的讨论受到了该平台的审查。 发表出来的评论都是不涉及政治的,那些评论表示向前总理说‘再见’,或向他保证他将‘永远在我们心中’。”

李克强突然去世的后续

许多观察人士认为,中国前总理李克强突然去世以及中国各地民众自发悼念活动,显然已变成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和中共不得不小心应对的政治难题。美国之音中文网就此通过社交媒体X(先前名为推特/Twitter)征询中文世界的人们对这道政治难题的发展趋向的预测。(https://x.com/VOAChinese/status/1719388331094548632?s=20)

在10月31日至11月1日的24小时中,有6278个用户参与了这一民意调查投票。其中占多数的人(57.6%)认为,中共当局当局维稳机制强大,过几天就没事了。少数人(8.3%)认为,中国民众对李克强的悼念会扩大成当局难以压制的大规模抗议。认为中共当局会采取措施转移视线化解抗议的或情势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准的用户分别为17.8%和16.3%。

美国之音中文网的这一民意调查的抽样并不是科学的随机抽样调查,因此调查结果只具备有限的参考价值。当今中国以及所有实行专制独裁的国家,当局都声称自己是唯一合法的民意代表,独立(即不受当局操控的)和科学的(即随机抽样的)民意调查受到严格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