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人大会议上,私营企业主预计将在共产党的政策制定过程中起到前所未有的作用,但是他们在同传统的国营企业竞争时仍然面临很多障碍。
龚传文在上海的公司为大型造船商制造高科技自动化仪器。这是一个代表私营企业在中国最富裕的城市取得的成绩的典型,同时也说明它们还有多少路要走。龚传文说:“先就是国营企业做的, 国营企业都是专业的国营企业做的。 当时国家也放开了,它也不是需要,就是允许做这些东西,你做了,它就支持你做,不是它要求我们做,是我们自己想做。”
龚传文说,他1992年同另外7个股东每个人拿出1800美元存款,一起创立了上海驷博公司,他最大的竞争者是那些可稳稳得到银行资金的国营企业。龚传文说,很多年来,他的国营企业对手都在试图破坏他的生意,告诉客户不要相信私营公司,因为政府可能一两年就把它关掉。他说,一条船造出来以后,要使用20年,很多造船厂同一个政治上被认为不稳定的小公司做生意不放心。
* 保持政治正确 *
10年之后,龚传文的公司成功了。上海驷博公司年销售量达将近150万美元,有60名雇员。去年,几乎一半订单来自外国造船厂。这家公司保持了政治上的正确:三名创始股东、包括龚传文在内,都是共产党员。但是,尽管有这些业绩,龚传文仍然象中国大多数企业家一样,从来得不到扩展生意的银行贷款。
龚传文说:“第一步,这个款贷来我们暂时也不一定会用,可能就是还它。付了利息,建立信用,创造一个记录。我要正式用的时候,可能不是两、三百万,三、四百万够用的,可能要五、六百万,七、八百万的资金。”他说,国营银行害怕借钱给他们这样的公司。龚传文希望今后几个月把第一批6万美元的贷款办妥。但是他承认,对他的这种规模的公司来说,小笔贷款几乎没有用。
在中国试图取消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中,龚传文这样的企业家继续在行政和金融方面面临巨大障碍。中国国家经贸委最近的一次调查发现,私营公司仍然受各种机构的歧视。五分之四的私营公司表示,缺乏资金是最大的问题,去年只有五分之一的公司得到银行贷款。
* 数量每年翻番 *
尽管有这些问题,但是中国两百多万私营公司仍然是中国经济中最活跃、增长最快的部份。上海工商管理局一位姓蒋的官员说,在这个富裕的城市,私营企业增长非常火爆。中国政府1991年开始放松对私营企业的管制的时候,有2200人注册了自己的公司。他说:“上海的私营企业发展速度快。从1991 年开始到1995年这阶段,每年以翻番的速度发展。”这位官员说,到去年年底,这个数字增长了100倍,达到近23万个公司,占上海总产值的百分之十一。
在中国的亏损国营企业解雇数以百万计的工人的时候,私营公司在创造就业机会和财富。中国政府逐步意识到,需要把私营企业主作为经济的一个重要部份来接受,消除阻拦他们成功的障碍。在去年11月的中共16大上,中国领导人修改了党章,首次允许企业家入党。
* 增加政治参与 *
香港中文大学教授吴国光表示,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会议上,预计参加政策会议的私营企业主比任何时候都多。吴国光说,企业家增强政治参与将逐步导致对中国私营部门更优惠的待遇。他说:“我看这一点还会延续。特别是在这次10届人大和10届政协的人员组成,我相信私营企业家的地位上升会非常明显,我们看到在全国政协委员的组成中,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
北京在考虑的一个政策变化是:是否允许银行根据风险因素调整利率,以便使小企业更容易得到贷款。在上海,龚传文希望有关私营企业的新政策可能使他的船舶自动仪器公司更容易获得资金。作为一名老中共党员,他称赞去年11月党章修正案正式欢迎私营企业家入党是向正确的方向迈进的一步。他说:“这次讲话里面,中央领导讲话里面说共产党员不一定要求是无产阶级,对国家发展各个阶层的先进分子都可以成为党员,现在这方面也是一个变化了。”龚传文说,过去他常常面对别人的讥笑和批评,他们认为一名党员办私人公司是可笑的。但是他说,现在甚至高级领导人都承认对党的忠诚同经营私人企业没有冲突,因为他是在给国家创造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