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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16:06 2024年3月19日 星期二

安倍访中:彼此持着戒心探索互惠之途


2018年5月中国总理李克强访日在东京街头挂起的日中国旗 (美国之音歌篮拍摄)
2018年5月中国总理李克强访日在东京街头挂起的日中国旗 (美国之音歌篮拍摄)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预定周四(10月25日)启程,作为国宾正式访问中国三天。这是日本的首相时隔7年首次正式访中,也是安倍2012年12月第二次执政以来,除了到中国出席会议等目的外,首次正式访问。

此举标志着2012年9月日本政府购入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后,两国政府正式翻过了恶劣关系的一页。

更改日程

不过至少到9月12日安倍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中国称海参威)会谈为止,两国外交部原本已敲定安倍10月23日起访中的计划,因日本后来披露10月23日上午将举行天皇预定出席、安倍预定演讲的纪念明治维新150周年庆典,中国深感疑虑,押后安倍访问行程,此一决定说明了中国对安倍依然政治疑窦丛生。

10月23日是中国前领导人邓小平1978年访日、与日本交换当年8月缔结的《和平友好条约》批准文本的日子。中日政府原定安倍当天抵达北京、出席盛大庆典来突出纪念40周年友好。

明治维新是日本从闭锁小国在欧美列强开国压力下,开放、革新蜕变为繁荣帝国的重要转折期,被日本后世高度评价。曾留学日本的中国国父孙中山也赞赏明治维新,但中共政权因明治维新后中日国力悬殊,中国遭遇甲午战争、满洲事变等战争伤痛,对明治维新存有心病。

安倍将在纪念庆典上作何演讲,中国需要时间分析、消化,以确保习近平政权对日恢复正常关系的方针不会节外生枝变成政治风险。

海洋对抗

习近平政权已相当警惕安倍在南中国海和印度洋事务上的举措,今年9月日本政府极为罕见地宣布向南中国海派遣海上自卫队潜艇“黑潮”号和护卫舰部队实施训练。此举虽是15年前开始每年实施的例行措施,但行动一向极为保密。日本一些分析认为,日本政府这次高调宣布潜艇进入南中国海,目的是向中国放话:南中国海也存在日本潜艇,中国的军舰不可为所欲为。而且黑潮号训练结束后,还访问了南中国海战略要塞-越南的金兰湾,成为日本潜艇首次访问金兰湾的记录,突显日本支持越南主张的南中国海主权。

安倍访中前夕,访问欧洲也显示了明确的对抗中国意识。他自己说明:“日本与欧洲是普世价值共有的老伙伴,希望进一步紧密合作”,强调日欧共有的自由、民主价值观与历史渊源。除了与先行访问的西班牙、法国首脑讨论朝鲜问题上紧密合作,对抗中国要求联合国安理会修订制裁朝鲜决议外,安倍和法国总统马克龙还达成把实现自由开放的印度洋作为共同目标,加强日法安全方面的军事合作,扩大日本自卫队与法军联合训练范围的协议,突出了日本继与英国加强在南中国海安全合作后,再与法国加强印度洋安全合作,对抗中国海洋行动意识。

争夺欧洲

在出席比利时举行的亚欧峰会上,安倍还与中国推动中、东欧16国合作的波兰、匈牙利等4个成员国首脑会谈,推进与日本的关系。日本时事通信社分析说:近年中国向欧洲一带一路的投资活跃,其手法是令接受投资的国家巨额负债来加强政治参与,此举已令欧盟对中国生出戒心,安倍有意去诉求彼此基于民主、自由、人权、法制的共同价值观,加强日欧关系。时事社形容安倍此次欧洲之行是“在欧洲舞台上发挥存在感、对抗中国”。

习近平政权对安倍充满戒心,但仍继续把改善对日关系作为外交重头戏。5月中国总理李克强放日后,中国政府恢复对日党、政、军交流接连不断,甚至恢复交流的趋势最近已扩大到地方政府。例如江苏省邀请作为姐妹都市的日本石川县的议员联盟10月7日至11日访问南京和上海,其热烈欢迎的措施包括了日方所住的五星级酒店在内的所有食宿、交通费全由中国驻名古屋领事馆负担。

两国民意

10月11日,访日出席日中执政党交流的中共对外联络部长宋涛到访东京首相官邸,对安倍强调中日作为重要近邻,发展友好关系符合两国利益,也有利于地区的和平与繁荣。10月14日,8月上任的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主任兼中宣部副部长徐麟在东京出席日本非盈利组织“言论NPO”举办的“东京-北京论坛”,演讲中他虽提起历史问题,但重点也是两国如何维持安定和健全的和平友好关系。

言论NPO每年与中国合作,调查两国民意的彼此印象等,随后举办论坛,邀请两国政客、官员、学者讨论调查结果。该调查和论坛深受日中两国重视,中方出席人员的层次也是两国关系风向标,中宣部官员出席并呼吁安定、健全关系,日方相信反映了习近平政权现在重视对日关系。不过言论NPO今年的调查结果是,因访日旅游等体验,中国被访者对日印象持续好转,称印象好的有51.6%,相反日本被访者对中国印象不佳的仍高踞86.3%。

改善关系

日本舆论普遍指出,中国现在积极改善对日关系是因为中国在中美贸易战中处于不利下风,所以与过去轻视的周边国家改善关系。改善对日关系既是其中一环,也期待日本重归投资与合作关系以改善正下滑的国内经济。从战略上来说,日本同样也受到美国改善贸易状况压力、面临日美贸易战危机,中国伺机拉拢日本、分化日美同盟,是一箭双雕的谋略。

但纪实作家福岛香织认为,习近平倡导的一带一路遭遇重大挫折,需要日本合作更是中国急忙改善对日关系的原因。她说,一带一路今年春天起破绽趋于鲜明,马来西亚大选,亲中总理落败,压倒性获胜的马哈蒂尔宣布搁置中国的三大项目;8月巴基斯坦政权交替也是民众不满前政权与中国推进经济走廊而陷入债务陷阱,继而引发沦为中国殖民地的危机,新政权承诺要增加中国项目资金的透明性。此外老挝、柬埔寨、印尼、泰国、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和埃塞尔比亚、津巴布韦、喀麦隆、加纳、吉布提等非洲国家都尝到一带一路带出的债务苦果。

“中国陷阱”

9月23日印度洋上的岛国马尔代夫选举,又是迎合中国一带一路的政权落败,国民支持清除过去5年中国资金污染,回复原有乐园的在野党夺权。

福岛说:“美国对中国发起贸易战开始引发特朗普政权是否有超越交易、顿挫中国霸权野心的揣测,而原来对一带一路较好感的欧洲媒体也出现了‘一带一路是债务陷阱’、‘中国版的殖民主义’等批评”。

福岛说,习近平体制内的中国学者们也开始忧虑一带一路,研究如何继续推进时,就期待日本合作。因为有日本参与,相关各国就能安心,不仅能改善对一带一路建设质量的评价,也能促生对一带一路资金运用透明性的期待感。

预计成果

安倍去年5月开始表示日本愿意有条件地参与中国一带一路建设项目,日本经济界虽公开赞扬,但三菱商事一名希望隐去姓名的高管说:“安倍表态前,三菱商事早就在中亚参与一带一路项目,其它商事(贸易公司)相信也早有参与”。换句话说,安倍是在与美国经贸阻塞的瓶颈中,被日本经济界推上了一带一路。福岛也认为,很难看出安倍政权真心打算用什么方法去参与一带一路,可能还是要从这次安倍和随行的约240名经济界巨头访中成果找端倪。

预计安倍10月26日与习近平会谈时,双方将同意正式重启日元与人民币互换协议的谈判和创设尖端技术合作新框架、签署在第三国合作开发基础设施的备忘录、中国放宽福岛核事故后禁止的福岛等地食品进口限制等金融、经济协议;双方将达成日本自卫队统合幕僚长(相当于三军司令)10年来首次访中的协议、签署合作救助海难的方法协定等安全方面合作。安倍将正式邀请习近平明年访日,也将提出租借大熊猫的新计划等。中国上次向日本出借大熊猫是2011年,但因2012年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国有化等的争议而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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