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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23:18 2024年5月4日 星期六

全球被监禁记者人数创下历史记录


资料照片:因为报道伊朗抗议而被监禁的女记者纳兹拉·马鲁芬(Nazila Maroufian)。
资料照片:因为报道伊朗抗议而被监禁的女记者纳兹拉·马鲁芬(Nazila Maroufian)。

周三(12月14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全球范围内对新闻业的刑事定罪正在上升,363名记者被监禁,这创下了历史记录。

总部位于纽约的保护记者委员会(CPJ)对那些因为其本职工作而遭到报复并被监禁的记者所进行的年度统计见证了自1992年开始收集数据以来的最高记录。报告显示,截至12月1日午夜,有363名新闻业者被监禁,这个人数比去年增加了20%。

保护记者委员会项目总监卡洛斯·马丁内斯·德拉塞尔纳(Carlos Martinez de la Serna)在讨论逮捕和攻击媒体事件增加时对美国之音(VOA)说:“监禁是这一趋势最极端的表现,但它不是唯一的表现。”
保护记者委员会发现,“措辞含糊的立法”和禁止“假新闻”的新法律使新闻业在一些国家成为可能受到惩罚的罪行,而间谍软件和刑事诽谤案件则被用来压制和恐吓记者。

英语图示:伊朗、中国和俄罗斯等监禁记者最多的国家及其被监禁记者的人数
英语图示:伊朗、中国和俄罗斯等监禁记者最多的国家及其被监禁记者的人数

今年监禁记者人数最多的国家是伊朗,有62名新闻业者身陷囹圄,其中24人是女性。他们中的多数是因为报道9月底开始的持续抗议而被捕的。22岁的库尔德族女性玛莎·阿米尼(Mahsa Amini)在被警方拘留期间死亡,这在伊朗全国范围引发了抗议风潮。

自抗议开始后,伊朗当局已经拘留了71名记者,其中一些人后来被释放。

伊朗非政府组织“人权活动者通讯社”(Human Rights Activists News Agency)的数据显示,在伊朗全国范围内因为抗议被捕的公民多达约18000人。

德拉塞尔纳告诉美国之音:““我们(在伊朗)有记者正在见证,正在披露(抗议活动),他们对确保事件得到记录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在伊朗被捕的妇女包括《东方报》(Shargh)的妮鲁弗·哈梅迪(Niloofar Hamedi)和《同胞报》(Hammihan)的伊拉荷·穆哈玛迪(Elahe Mohammadi)。 哈梅迪是第一个报道阿米尼死讯的人,而穆哈玛迪则报道了阿米尼的葬礼。

两人都于9月份被捕,目前在埃温监狱(Evin)。她们被控“反体制宣传和阴谋危害国家安全”——这些指控可能导致死刑。

新闻业女性联盟(Coalition for Women in Journalism)的创始总监基兰·纳西什(Kiran Nazish)说,被捕的女记者面临更大的虐待风险。

她的组织和伊朗被捕的男女记者的律师有过交谈,这些律师描述了记者们在拘留期间的遭遇,其中包括警察和看守性侵女性。

纳西什在电子邮件中说,针对新闻工作者的逮捕将伊朗变成了“某种黑洞”。信息正在减少,因为记者和活动人士从把信息传递到国外的工作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说,尽管如此,许多伊朗记者依然告诉新闻业女性联盟,新闻事业并不只是一份工作,而是职责。

美国之音联系了伊朗驻联合国代表团要求置评,但没有得到回应。

审查和监控

总部位于巴黎的无国界记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使用和保护记者委员会不同的一种方式来记录这些案件,他们统计的2022年的监禁和谋杀事件数量也创下历史记录。

被监禁的也有为美国之音撰稿的自由职业记者,包括两名在越南的记者以及缅甸记者西图昂敏(Sithu Aung Myint),他因为报道反对缅甸军方统治的消息而被判三项刑期,共计12年监禁。

资料照片:在缅甸被监禁的美国之音特约撰稿人西图昂敏(Sithu Aung Myint)。
资料照片:在缅甸被监禁的美国之音特约撰稿人西图昂敏(Sithu Aung Myint)。

美国之音公共事务部门的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说:“尽管这三人遭遇可疑的指控,尽管我们的记者在越南、缅甸和许多其他新闻自由不足的地方面临威胁,但美国之音仍然致力于提供准确和客观的新闻。”

亚洲是被监禁记者人数最多的大陆——今年有119人。 在过去三年中,中国在保护记者委员会的年度名单中一直排在第一位,今年仅次于伊朗,位居第二。 北京今年拘留了43名新闻工作者。

德拉塞尔纳说:“要知道中国的数字是很难确认的,所以我们可以假设或许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案件。” 保护记者委员会说,导致难以收集有关逮捕记者的信息的因素包括媒体审查和公民监控。

中国大使馆没有立即回应美国之音的置评请求。

缅甸2020年监禁记者人数曾经为0,但是近两年连续在名单上位列前三,今年共有42位记者被监禁,去年有26位记者身陷牢狱。

缅甸军政府一再声称不会因为记者的本职工作而监禁他们。但是自2021年2月的政变以来,已经有数十名记者被捕,大多数人的判刑是依据经过修订的反对煽动和虚假新闻的法律。

德拉塞尔纳说,能说明问题的不仅仅是数字,还必须查看背景和个案具体情况,以衡量逮捕新闻业者对一个国家境内独立媒体的影响。

例如,在厄立特里亚,记录在案的所有16名记者都是自2000年代初以来被监禁的。 保护记者委员会发现,这些记者无法见到家人和律师,而且他们未经审判就被关押了几十年。

在危地马拉,一名记者仍在狱中。德拉塞尔纳说,那次逮捕是一起备受瞩目的事件,目的是在明年大选前向其他人发出一个讯息。

危地马拉新闻机构“报纸”(elPeriódico)的创始人兼总裁何塞·鲁本·萨莫拉(José Rubén Zamora)报道了涉及该国总统和司法部长的腐败指控。 萨莫拉被指控洗钱、勒索和以权谋私。

另一个令人担忧的趋势是被监禁的少数民族的人数。土耳其今年在统计中排名第四,有40名记者身陷囹圄,当局逮捕了25名库尔德族记者,多数理由是与恐怖活动相关的指控。

保护记者委员会的土耳其代表厄兹古·奥古力特(Ozgur Ogret)对美国之音说, 安卡拉和迪亚巴克尔市的行动使该国的被监禁记者人数从2021年的18名增加到今年的40名,翻了一番还多。

奥古力特说:“这两起调查行动几乎和2010年代针对库尔德媒体的行动一样广泛。(在迪亚巴克尔)有人担心这些行动将在选举期间继续进行。”

他补充说,6月份被逮捕的记者依然在等待起诉。

土耳其驻华盛顿大使馆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在伊朗,被逮捕的记者中有九人是库尔德族。在伊拉克被监禁的三名记者全部来自北部库尔德地区。

正在经受铁窗之苦的的还有来自美国之音姐妹机构的记者,包括自由亚洲电台(FRA)以及在白俄罗斯的自由欧洲电台/自由电台(RFE/RL)的撰稿人。


美国全球媒体总署(USAGM)首席执行官阿曼达·贝内特(Amanda Bennett)说:“报道新闻不是犯罪。”贝内特在给美国之音的一份声明中说,被关押的记者人数“代表了对做出这些残忍行为的政府的控诉”,“这些错误凸显了公正的新闻和信息对试图隐藏它的政权的真正力量。”



(美国之音记者哈卡洛谷在伊斯坦布尔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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