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听到某些人在大病一场、动过大手术之后,忽然间产生虔诚的信仰。一般认为这是因为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心理上有所变化,不过意大利的医学专家却发现,这样的变化,其实与生理有关。究竟生理现象如何影响人的信仰呢?
一组意大利科学家,包括乌迪内大学(Universita di Udine)的认知神经科学家科西莫.乌尔杰西博士(Cosimo Urgesi)、罗马智慧大学(Sapienza Universita di Roma)的萨尔瓦托雷.阿廖蒂博士(Salvatore Aglioti)等,从2006年开始,在意大利多所医院追踪研究88位动过脑部手术的病患之后,找出了人类大脑与灵性之间的关联。这篇名为“灵性大脑:选择性的大脑皮质病变调制人类的自我超越”的论文,刊登在2010年2月份的“神经元杂志”上(Neuron)。
研究小组领导人乌尔杰西博士对记者说明了这项研究的主要目标。他说:“事实上我们并非特别关注宗教,或宗教信仰,或有组织的宗教灵修等。我们特别有兴趣的主题是,人们对于自己和世界之间关联的感觉,或是某些超越物质世界限制的事情。有些人的经历是灵性上的,而非宗教性的。”
乌尔杰西博士特别强调,在研究过程中,他们测量病人在动过脑部手术之后,是否产生“自我超越”(self-transcendence)的现象。这里所说的自我超越,代表的是灵性上或宗教上的体验、态度和行为。乌尔杰西博士解释“自我超越”的不同层面:“像失去时间和空间的感觉,这是第一层面。第二层面则是超个人认知(transpersonal identification),就像人们感到和其他人之间有所联结,文字无法形容,但是感到与其他人之间强烈的连结在一起。第三层面则是灵性的,如相信神迹、相信特异功能等,排斥数学逻辑式的思考。”
*脑部组织移除后信仰态度转变*
乌尔杰西博士说明这项研究的进行方法:他说:“调查由神父们来进行,针对移除脑部肿瘤的手术病患做问卷调查。我们使用这个方式,因为这能够测量神经外科病患在人格、行为或认知上,在脑部组织被移除之前和之后发生的转变。所以你可以在同一个病患身上,做直接的对比。”
研究小组以高科技的医学仪器来检验病患脑部动过手术的部分,加以比对有关“自我超越”的问卷调查,发现顶叶的神经活动失调,可能改变人的灵性和宗教态度与行为。乌尔杰西博士解释说:“我们发现在颞叶和顶叶有病变的病人,在手术之后,自我超越的程度倾向于增加。而在后顶叶,也就是在颞叶和顶叶之间发生病变的人,他们在自我超越上的分数,也倾向会升高。”
该研究的结论指出,脑部“后顶叶区的损伤,导致稳定的人格,在自我超越和自我指涉意识(self-referential awareness)的相关层面,产生了不寻常的快速改变。”
*损伤程度越大越虔诚*
不过,脑部损伤导致了灵性上的突然转变,是否也代表当脑部损伤复原之后,信仰也会因此消失?由于并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做研究,所以乌尔杰西博士无法提供答案。但他提到,损伤程度越大,虔诚的程度也越高。
他说:“我们并没有测试那些很久以前动过手术的病患。不过我认为,那些损伤是非常稳定的,因为那是移除你脑子的一部分,要长回来是很困难的。另一个证据,是在第二次手术之前几个月,曾经动过另一次手术的病患身上找到的。我们发现和只有脑部病变的病患比起来,他们在灵性测试上的分数较高。这项证据显示,因为脑部损伤引起的信仰转变,长期来讲是很稳定的。”
多年来科学家已经知道人类的任何态度和行为,包括宗教信仰态度,都与大脑有关。但乌尔杰西博士的研究却是第一次发现灵性与大脑某些部位的直接关联。研究伙伴阿廖蒂博士说,大脑与人格转变之间连结的研究突破,未来将能够帮助研发对人格障碍的新治疗方法。